隐川

我无法传达我自己。

宇宙祺迹|唯一可以闻到我的人

无差,但我站年下,所以是年下

是昨天听👉回春丹的《艾蜜莉》激情码的!实则卖这首歌的安利,希望可以配合食用🥺

歌很好听,我写得很没头没脑,呜呜。


简介:李润祺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没味道的人,直到他遇到胡宇桐。





      李润祺第一次遇到胡宇桐的时候,外头下很大的雨,他的琴弹错了一拍。

      啊不,不要误会,这不是什么俗套的一见钟情,还没到那儿呢。

      李润祺弹错是因为——胡宇桐这个人没有味道,嗅觉上的。

      这事儿听起来有点奇怪,李润祺能闻见别人的味道,不是指汗味或者香水味,是每个人自己的味道。嗯……比方说你喜欢一个姑娘,她笑起来甜甜的冒粉红泡泡,你觉得她是草莓味儿的,但你只能闻见她的香水味,而李润祺能,物理意义上地,闻见这个草莓味儿。

      李润祺无法解释这件事,这对他来说与生俱来天经地义,直到青春期才模模糊糊意识到这并非寻常。他评价一个人的时候总习惯加一句没头没脑的“ta是xx味的”,鉴于小李在一群傻头傻脑的青春期男孩儿中尚算清秀帅哥,部分女生认为他是奇怪又可爱的浪漫主义者,其余人则直接了当:毛病,有够装的。

      意识到自己不太一样后他逐渐不再说出那些只有自己能闻到的气味,学会了假装那些确实是某种古怪的浪漫主义行为。然而就像耳朵敏锐者靠声音识人,他无意识地优先靠气味辨认他人,这点从不因他不说出来改变,人难免会阉割掉什么东西,假装自己正常这种事忍一忍倒还不觉多委屈。

      对于自己这个无伤大雅的毛病,李润祺后来总结过无非两种可能:鼻子有病,脑子有病。他那天才的作曲脑袋(注:这是胡宇桐说的)是万万不能有病的,而鼻子有病就更无伤大雅了。

      李润祺虽然有个某种意义上也堪称天才的鼻子,但他从来没闻见过自己的味道,并非什么久入芝兰之室不闻其香,他确实、无可辩驳地没有味道,他见过的所有人都有味道,唯独自己没有。

      所以在见到,准确说是闻到,或者更准确说是没有闻到,胡宇桐的这个雨天,李润祺心里生出一点隐秘的期待:十九年了,胡宇桐是除他之外唯一一个无法被闻到的人,若这是同类间互相辨识的方法,也算说得过去。

      他愣神了片刻,决定这不是一个好的求证时间,那颗天才的作曲脑袋教他先弹完这一曲。

     窗外的雨下得相当大,梅雨季有个温柔好听的名字,作派却相当霸道从不讲道理,雨天潮湿的气息透过没关紧的窗缝和返潮的地板渗进来,密密地将练习室里每个人缠绕住,连排练室里第三个人、有着呛鼻辣椒味的闫永强都被削弱了一半气势。

      李润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胡宇桐来了之后,那股潮湿的水汽存在感更强了,也许他刚从雨里跑来,还未擦干淋湿的头发,就被迫安静地缩在墙边的凳子上听完这首即兴的歌。

       唱完一半,在闫永强接着往下唱的时候,李润祺悄悄抬眼看他,凳子有些高,胡宇桐的个子还不足以让他双脚着地,而他的头发的确湿了,贴在额前,又黑又柔顺,使他看起来近乎乖巧。

      李润祺天真地以为这一眼不着痕迹,却刚刚巧和胡宇桐的视线对上了,这人眼角微微下垂,目光里也仿佛有雨天潮润润的水汽,视线对上的瞬间,他眼睛弯弯,用口型说“好听”。

     即兴唱作家小李感到自己耳朵瞬间红了,几乎是承受不住地躲开视线,垂眼时却又看到那人悬空的裸露小腿愉悦地轻晃,在练习室的刺眼灯光下显出丝绸样的柔和光泽。他庆幸自己的头发有盖过耳朵,否则充血的红色必定异常显眼。

      剩下的半首曲子就颇有些溃不成军的意味,他的嗓音快要和砸在窗上的雨滴一般颤抖。直到胡宇桐必须得离开去擦干淋湿的头发,他的琴声才逐渐从容。

      那天雨一直到深夜都没停,李润祺听着雨声翻来覆去无法入眠,雨声同宿舍里其余三个人沉沉的呼吸声交杂在一起,连同三种不同的气味让他脑袋嗡嗡作响,他愤愤地锤向枕头,怨恨起无锡这恼人又甜蜜的、该死的雨天。

      后来的很久李润祺都没能问问胡宇桐他是不是也有那个小小的奇怪毛病。因为他很快发现,胡宇桐并非那个唯二没有味道的人,他第二次遇到胡宇桐时没有下雨,而雨天特有的潮湿气息正从胡宇桐身上沉沉地、悄无声息地漫过来。李润祺发誓最灵敏的鼻子也无法在那个雨夜将两种气息辨明,这是他的天才嗅觉此前从未遭受的挫败,要知道,即使去火锅店他也能在十八种辣椒的味道里准确揪出混进去的闫永强。

      多么微妙的巧合。那之后李润祺悲哀地发现胡宇桐的气息像无锡的雨季一样无孔不入,每一次、每一次都让他回想起那天的雨声、胡宇桐潮湿的额发、胡宇桐微弯的眼角、胡宇桐光裸的小腿……胡宇桐,该死的像雨天一样恼人又甜蜜的男人。

      李润祺第二次因为胡宇桐失眠是初次个人舞台的录制那天。

      胡宇桐那天摆弄了很久的鼓,一点点安装调整的样子严格又奇异地可爱。他认真的时候身上的气息格外浓重,即使在闹哄哄、气味混杂无比的录制现场,李润祺也难以忽视。

      鼓手意料之中拿了六星,选队友时却因为并不讨喜的发言连续遭拒,李润祺咬紧牙,心脏在鼓手每次发出邀约时带着酸意激烈跳动,在被拒绝时重重落下,又无端恼恨起舍得说出拒绝的人,如此反复几次后,鼓手丧气起来,李润祺好似能从那雨天的味道里体会到一点委屈。在鼓手扫视一圈时,他暗暗希望这人能看见自己,起码、起码让他知道那个雨天并不只有他一直记着。

      然而没有。一个微弱的声音打乱了他的心跳,有人在和他的鼓手说,我可以吗。

      鼓手答应了。李润祺脑中登时空白一片。

      胡宇桐的排练一塌糊涂,田鸿杰在音乐上的天赋少到可怜,仅有的那点灵光可能在找胡宇桐做队友时耗尽了。

      李润祺则相当顺利,黄维铭是个得宜的室友与伙伴,有柔和的草木味,李润祺无法准确说出是什么植物,但总之不像鼓手那般扰乱人心。

感谢这位好室友,他毫不在意李润祺说出“我的首选一定是胡宇桐”,对于李润祺时常无意识凑到鼓手身边的行为也表示绝对的理解和包容。

      对此好室友黄维铭解释道:恋爱第一,比赛第二。而唱作人小李在这语气平淡的惊天一锤里终于理解了自己的十九岁少年心绪:那天下雨,胡宇桐走进来,他弹错的那个音,的确是俗套的一见钟情。

      话虽如此,他暂时也无法分出多余的心神来搞定自己的情感问题。只在首次公演前稍微多花了点时间想象一下之后的结果,如果胡宇桐输了他们赢了,黄维铭必然不会反对他把鼓手抢过来,如果胡宇桐赢了……说实在的他没觉得会有这种如果,毕竟见习主唱小熊直到嗓子唱坏都没能把整首歌完全唱准那么一次。

      李润祺不是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输,但他同样没有预料到的是胡宇桐会赢,还是以那样令人啼笑皆非的方式。

      这远不算什么最坏的结果,黄维铭跟另外两个室友一起,而他可以为自己那点隐秘心事放手一搏。

      胡宇桐带着那身潮湿气味走过来时,李润祺设想了无数次他会怎么开口。是“小李,要不要加入我们”还是“小李,我很欣赏你”?

      但这无数次中绝不包括胡宇桐最后说出的那一句话。

      他说,“你记不记得那个雨天”。

     李润祺耳边嗡嗡作响,一切冗杂的、纷繁的气味都离他远去,只有无锡雨夜潮湿的水汽越来越近,沉默着将他裹住、再收紧,他呼吸困难、四肢僵硬、几乎无法开口,他怕开口时声音都是破碎的,只能疯狂点头。

     胡宇桐抱住他的时候,李润祺依旧呆呆傻傻,只在自己手指划过胡宇桐小臂光滑柔韧的皮肤时感到指尖过电般酥麻。

     他终于可以将他的鼓手拥入怀中。

     哦,差了点忘了说,那天是李润祺在几个月里第三次失眠。

     后来发生了很多故事,胡宇桐找到了会一点键盘、会一点编曲的主唱,而李润祺第一次有勇气将自己的秘密吐露。

     “你说我闻起来是下雨天的味道?”胡宇桐笑得温柔,眼睛一如既往地认真看着李润祺:“很浪漫,我喜欢这个说法。”

      李润祺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不是什么对初遇回忆的浪漫加工,只不过是直白的嗅觉。面对胡宇桐时他总显得有些笨拙。他只能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讲述他的这些年。

     胡宇桐慢慢明白了:李润祺并非是在随口说什么,而是在向他剖白自己,与他分享一个不大不小却独属二人的秘密。

     精于控制节奏的鼓手此刻无法控制激烈跳动的心脏,李润祺还在絮絮叨叨说到rainbow居然真的是彩虹糖味而杨英格闻起来是混着辛辣的海盐,只有他自己什么味道都没有,还真有些沮丧。

      “润祺”,胡宇桐打断他,“你不是没有味道的。”

    李润祺看起来有些困惑,他不知道胡宇桐想要说什么,他只是直觉下面的话很重要,因此一反常态地用一种带着压迫的眼神紧紧盯住鼓手的眼睛。

      胡宇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润祺”,他又重复到,“我一看到你,就会想起那个雨天,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的味道当作你自己的味道。”他说到这里,觉得这句话几乎是有些暧昧了,难得结巴了一下,“我是说……”

      李润祺没让鼓手有机会继续说下去,在这个没有下雨却依然潮湿闷热的夜晚,他虔诚地吻住了他的爱人———

    “落在我心上的雨滴、唯一可以闻到我的人”,他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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